第90章 白月光_小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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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白月光

  他两次的出现都是这么碰巧却又不合时宜,翟青寒想当然的觉得他不是来看她笑话,便要对她说教一二,在看清他脸庞的那瞬,她甚至快速的调整好情绪,做好一副随时迎战的姿态,岂料竟是她想错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从她被人推搡在地到踉跄着站起身,到她抬起头与他对视,到最后她收回目光上了孟家的马车,他都只是静静的远远的站在那,分文不动。翟青寒有些诧异,但这些年的煎熬早已将她整颗心尘封,除了孟家的事情,再没一个人一件事能撼动得了她,然而也正是这么一个看淡所有的人,在田嬷嬷轻声与她说了他的马车跟在后头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涟漪。也不是多疼痛入骨多煎熬的感受,那种感觉就好像小的时候无意丢了件常伴身侧却甚少正眼看过的玩物,分明也没有多去留心,却又叫人没法忽视。总之,在知道他就在后头的那瞬,她就开始没法避免的去想有关他的事情。就这样克制了好久好久,终究还是没忍住,她挑起帘子一角,隔着薄薄的帷幔往后头看了眼,彼时的阳光正是冲出云霄,盈盈落在他的轿顶,暖登登的光束自青蓬双辕两边倾斜而下,隔着雪白珠光,晃在半旧平安结上。翟青寒看着这一幕,不由想起年少时的场景来,那也是初冬时节,两人在小河洲边的诗会上初次相见,他很腼腆,只和她略碰了一面就满脸通红,说话也结巴了万福礼也不会了,转头间,额上也止不住地渗出些汗来。那时她只觉得他呆笨好笑,后来才知道,那样呆笨的人竟也有心细如发的一面,见天色晚了,又怕唐突冒犯了她,在她回去的路上,他便是这样远远地跟着她护送她回府。不单是那次,即便后来两人的事情过了明路,他也是如此,从不说半句甜言蜜语,却将敬重疼惜刻在了骨子里,也正是因为这样,在那些年她一直觉得她是幸运的,也相信不论在何时何地,他都会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默默跟着她守着她。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回现,她虽然不知道他这次究竟是做什么,有何目的,但在这一刻,她不想也不愿去假想太多,犹豫再三,放下帘子回身过来时,她常年凌厉的眸子也在不知觉中缓和不少。何子赋自然不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不过是算准了她今日遭遇,不忍看她众叛亲离罢了。从外宅到孟家的路不算远,马车的速度也不急,到孟家府门的时候,金灿灿的阳光正渐渐敛起,她走下马车,他却片刻不留,何家的马车就那样自她身边缓缓而过,云随风涌动,她恍然回头,帘子一角内的人稳坐如钟,额间经络尽是克制的意味。也许是这场景太过似曾相识,勾起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也可能是他眼底的那份克制太过刻骨铭心,不过恰似路人的一次擦肩,却也像张弥天大网,深深印入她脑海,挥不去忘不了。那晚,孟家上房的灯留了许久许久,翟青寒坐在窗下,坐到身子发麻,后来索性放下手里的书进了内阁,可躺在榻上深深呼吸了几息,到最后,直愣愣盯着帐内装潢的眸子逐渐渗出水花,她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静。她自苦至此,何子赋也好不到哪去,他不敢去回想早前是如何走过孟家的府门,又是如何回到的家里,他只知道要刻意去回避她的眼神,时时谨记要将自己的神色都压抑得半分不显。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所谓的“半分不显”也不过是他自抱侥幸罢了,他回到家中的时候,他的妻子张思茵刚好走在远远的廊外往他看了眼,正是这么遥遥一眼,她就什么都明白过来。也不是她有多聪颖,郎君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她在很多年就知道,不过是深知物是人非的道理,她也犯不上去和一个虚无缥缈的过去式争个长短。可从前想得再轻松再不去在意,如今来了这个叫苏州的地方,确确实实感受了“她”的存在,张思茵心里也不自觉地泛起酸楚,久久不能释怀。何子赋回家后大抵是忙着处理公务去了,并没有留心到她,她就一个人坐在那愣了好久好久,到最后,千思万绪滚过几百次,她终究只是强忍着深深叹了口气,“早前熬了润肺汤,这会爷该是乏了,你且送一盅去吧。”

  半刻钟后,丫鬟就端着空了的盅碗回来了:“爷说手里挤压的案子多,晚饭奶奶便不必等了。”

  知道他一早去见了他的白月光,张思茵算准他连续这几天都会以千百种方式避开不见她,但这结果真真切切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落。那位翟娘子是他早年的铭心刻骨,是他心里永远的刺,她又算什么呢,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柴米油盐罢了。张思茵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吃完饭后陪孩子做了会功课,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又亲自照顾他们睡下,直到没事可做,她才悻悻回了房,却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他竟已在房里了。出乎意料的到访,张思茵有些惊喜又无措,喜的是他终究还是记着夫妻情分,没有叫她太过难堪,无措的是她忙忙碌碌大半宿,浑身灰扑扑的面对着他,难免有些局促。他却并不在意,察觉到她回来了,很自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自顾自地看起了手里的书。他话不多,她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知道,在看到他和往日并无差别的这一刻,她心里忽然松了口气,然后像往常一样,示意婢女准备沐浴更衣。哪知正收拾着发上的钗,何子赋忽然有了动作。他放下手里的书,端正了下坐姿,然后很认真地看向她:“我想了许久,有件事,大抵还是要同你明说的。”

  张思茵心里一咯噔,他的忽然认真,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与那位翟娘子有关。这一念头刚闪过,何子赋就亲口印证了她的想法:“从前我在苏州定过亲,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张思茵轻轻点头,眼神并不敢看他,“她还在苏州,今儿我去见了她。原也没什么,但我担心哪天被有心之人恶意揣摩,到时候你再听了难免要多心。”

  话音一落,她显然震惊了下。因为在他说他去见过她的时候,张思茵顿时把不好的结果迅速料想了个遍,想他要如何辩解,如何捧高那位翟娘子,警告她日后认清自己的地位,她甚至连休妻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的是,他竟会主动坦白。他好像也看出了她的窘迫和顾及,语气稍歇半刻,“今儿我的确是在忙公务,早前也并无逾矩,今日不会,以后也不会,你终究是我的妻,孩子终究是你我的孩子,这一点,至死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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